房間一直被我(還有四隻貓)弄得一副很像炸彈炸過的樣子,不過在廢墟裡面偶爾還是可以挖到寶,就像我從床上一堆漫畫裡面可以搜出一本矇混進去的九把刀的《這些年,二哥哥很想你》。
隨手翻起書本的末段,關於分離的部分,不管是愛情還是他們家的狗PUMA。這讓我想起三阿姨家的約客夏「乖乖」,想起媽媽傳的簡訊,裡面寫著他們已經把乖乖埋在老家門旁的玉蘭樹下。
我都叫他「伊乖」。本名其實是青春洋溢的「Happy」,狗如其名,很活潑,不過在某次被我誤傷掰咖打石膏後正式改名祈求能改運平安長大。那回純粹是因為我的睡相太差,窩在雙人床角落的牠沒躲過我無意識的一腳,小型犬嘛經不起摔的,就這樣掰咖了好一陣子。
改名後的牠應該真的就是順著阿姨的願望,而且一活就是十六載。陪著我三姨歷經人生的重要時刻,包括阿姨結婚一直到阿嬤離開...小阿姨的兒子今年12歲,還得叫他一聲「乖乖葛格」。沒辦法,伊乖真的就是比他早到這個家,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
後來伊乖年紀大了,雙眼白內障根本看不見,不變的是依然熱情地用叫聲迎接每個造訪的人,親親暱暱地奉上喇機舌吻。這幾年三阿姨家匯聚老人與老狗,八十多歲的阿嬤、已經退休的姨丈,當然還有十多歲的狗瑞乖乖,只是2009年才過一半,有兩個已經不在。
人生啊就是有某些時期該面對的課題,例如成家、新生,還有離別,試著接受某些人事物會在生命中永遠缺席的事實。
伊乖啊,老家那裡你不熟,雖然一層樓高的芒草叢已經不在了,我看過不只一次的蛇也找不到了,不過你要乖不要亂跑,姐姐找時間回宜蘭再去看你。寶路聽說不太好你不吃吧?那西莎呢?你會喜歡嗎?如果你有遇到阿嬤,順便幫我跟阿嬤說我很想她。
收到簡訊的時候我沒哭,倒是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眼淚止不住。二十年後,是不是我也會這樣想念我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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