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點多聽見有人說著:「第5床,下刀!」然後就是一堆人在bedside等著setting病人。

『血壓keep100-120(mmHg)』醫生這麼交待著;學姐整理順好管路然後說引流量為零;「血壓快180(mmHg),去拿Morphine、Perdipine!」學姊指揮若定,到這裡跟平常一樣。我只是個在旁邊幫忙抽藥的小小咖,藥還沒抽呢,就聽見學姐說手中的引流管血水量暴增,殷紅的血以我們不樂見的速度離開病人的身體。「Cardiac Temponade!!」引流量600ml、1000ml...然後血壓的waveform消失變成一直線,我手中的Perdipine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學姊高喊著call Dr.、連絡開刀房、備血WB 4U...,急奔而來的醫師跟學姐連忙把病人再推回刀房re-open。

這一切不過是10分鐘以內的事情,飛奔去刀房又趕去血庫的學姐喊著腿軟,而家屬在病房外按對講機問不是已經開完刀了何時可以進來會客探視親人?

中間有體循的人從刀房出來,聽說病人重新換了瓣膜,但是復跳的心臟仍然不停出血...一直到小夜班結束,大約十二點半有人抱著一堆血袋走來station說用不到了要退血,因為病人Die on table。「啊?怎麼會...?」『家屬一定不能接受吧...』從更衣室出來,病房外走廊那一長排的椅子上只有一個身影。「那床的家屬應該就是他吧!」心裡只能這麼猜想,沒有勇氣看著醫師出來解釋病情證實我的猜測是否正確。

是不是年關近了,「回家」的人就多了呢?走去停車場的路上,我忍不住打給鳥先生,想告訴他生命的脆弱、人生的無常,還有,能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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